英國社會學大師鮑曼(Zygmunt Bauman)在他的名著《流動的現代性》(Liquid Modernity)中,形容二十一世紀頭十年為前所未有的流動年代。恆久不變的事物不復存在,從前堅固如岩石的,現已化作流沙。上一代賴以安身立命的事業、人際關係和社會結構,都變得脆弱如薄紗。
現今到處人心惶惶。自由曾經是全球化的偉大承諾,不久之前還被吹捧成無可比擬的福氣,如今卻被人鞭撻得體無完膚。寶貴的自由,似乎只會為人類帶來焦慮。往日一些民族國家漸漸失去權力和中心地位。
因着科技日新月異和貿易全球化,這些民族國家看到捲土重來的契機。它們開始承諾保障世界安全。不論在經濟上還是軍事上,免於恐懼的自由成了口頭禪。大家只要割捨區區一點自由,就可以給我們換來安寧。這是個瘋狂的世代。
在約書亞記,作者描述了一個變幻莫測的時代。神的兒女準備進入早已應許賜給他們的土地,面前的任務是要以武力攻佔那地。他們聽聞當地人健碩勇猛,並且已預備為捍衞地盤而全力戰鬥。以色列人都嚇壞了。領袖更迭,令情況雪上加霜。帶領他們四十多年的人離世了,換來一個未經試驗的新面孔。
那個時代的迦南只有部落文化,每個部落(實際上只是個大家族)都有自己的神明,負責提供安全保障給整個部落。神明通過兆頭和神蹟告訴人何時攻擊,何時逃跑,何時埋伏,何時進軍。安全感來自服從神明的命令,以及相信他比鄰族的神明強大。那是個瘋狂的世代。
兩個世代,相距近三千五百年,社會狀況有天壤之別,卻面對同樣的問題。因為過分倚靠自己的技術、軍力和假神,所以產生焦慮不安的情緒。有趣的是,針對相同的問題,早有萬無一失的解決方案:
只要剛強,大大壯膽,謹守遵行我僕人摩西所吩咐你的一切律法,不可偏離左右,使你無論往哪裏去,都可以順利。這律法書不可離開你的口,總要晝夜思想,好使你謹守遵行這書上所寫的一切話。如此,你的道路就可以亨通,凡事順利。(書一7-8,《和》)
變化無常的現代社會和舊約的部落社會,都犯了根本的錯誤,導致焦慮失控地任意肆虐。
第一個錯誤是誤解了自由的源頭。人們誤以為自由源於拒絕服從。自由不是拒絕服從,反而是服從的結果。如我們所見,焦慮是源自缺乏服從。當我們選擇服從神和神的律法時,真正的自由才會出現。
第二個錯誤是以為自己是強大和勇敢的,因為我們平白地在自己心裏發現這兩種美德。不幸的是,我們其實並不強大勇敢。力量和勇氣不是來自我們的內心,而是來自神。
今天的生存焦慮,其實早已在三千五百年前的話語中得到處方,這些話語記載在約書亞記第一章。讓我們好好細讀並服從吧!
| 本文輯錄自特里•牧克(Terry C. Muck),〈原書主編序〉,《國際釋經應用系列⸺約書亞記》,即將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