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經與譯經 - 2015年04月號






翻騰‧翻疊‧翻轉
—從何西阿書十一章8節說起

譯經部同工

8以法蓮啊,我怎麼能放棄你呢? אֵיךְ אֶתֶּנְךָ אֶפְרַיִם
以色列啊,我怎麼能把你交出來呢? אֲמַגֶּנְךָ יִשְׂרָאֵל
我怎麼能放棄你,如同放棄押瑪? אֵיךְ אֶתֶּנְךָ כְאַדְמָה
對付你,如同對付洗扁? אֲשִׂימְךָ כִּצְבֹאיִם
我內心翻騰 נֶהְפַּךְ עָלַי לִבִּי
憐憫之情也熾熱起來。
(新漢語譯本試譯)
יַחַד נִכְמְרוּ נִחוּמָי

何西阿書這段經文,文筆犀利,筆鋒所至,逕直切入神的內心,將神對以色列的感情作了淋漓盡致的展現。第8節一連串的問句,顛覆了自第1節以來那譴責和審判的語調;最後兩句透視神的憐憫心腸,帶來了一綫希望。

“內心翻騰”一句,或可譯作“回心轉意”。大部分中英文譯本,要麼採取前者的譯法,要麼採取後者,關鍵在於如何處理 הָפַךְ“翻騰”的翻譯。因這節原文的表達,與耶利米哀歌一章20節的用詞非常接近,而且從上下文來考量(篇幅所限,在此不贅),將 נֶהְפַּךְ עָלַי לִבִּי 翻譯作“我內心翻騰”,似乎較為妥貼。這一句折射出上主感情變化的幅度,也側面刻畫了上主對以色列那種堅定不移的愛。

若我們將這節經文與申命記二十九章23節(希伯來文聖經︰二十九22)對照着看,很容易發現“押瑪”、“洗扁”、“翻騰”等字詞都同時出現在申命記該節裏面,特別是הָפַךְ“翻騰”這詞。若將 הָפַךְ 的同源詞 מַהְפֵּכָה 也計算在內,則該節共出現兩次 הָפַךְ。不過,值得留意的是,申命記該節的 הָפַךְ 是“覆滅”“傾覆”的意思,意即將押瑪和洗扁傾覆,但何西阿書的作者卻將此詞逕直用在神身上,說神的內心翻騰傾覆倒轉,推倒了申命記該詞的用法,使意思翻上了一層,使含意進深而轉折,見於言外。申命記 הָפַךְ 一詞,旨在審判,何西阿書 הָפַךְ 一詞,則意在拯救,相互映襯,更顯出神慈愛的深廣,也難怪有人將何西阿書的每一句都連着神的救贖歷史和盟約之愛來讀。


詩人用了“翻疊”修辭法,用翻筆翻出新(深)意!